他抬起手，好像在说：“不要看…”

    噩梦

    谢斯南回到工作室第一时间就是电脑开机工作，数据已经成熟，项目已经进入尾声。

    他们设计的全新智能ai，弱化了拟人态，突出了在生活上的帮助。

    这也就避免了人们担心ai越来越智能，让人毛骨悚然，会不会有觉醒的一天。

    根据社会调研，就业问题是人类的心头病。现在工作室在解决的就是机器人能做的太多，又不会疲惫，只需要电这种完美牛马问题。

    等他忙完，已经十点多了。

    在回家还是就在工作室过夜中纠结了一会，谢斯南还是决定回家……无他，看着沙发上的大包小包，全是云别买给他的。

    还是带回家放着比较好。

    车子开过山路，管家承担了入库停车的工作，谢斯南回了卧室。

    换衣服洗澡时，口袋里掉出来一叠卷起的红色纸钞。

    谢斯南怔愣，捡起后数了数，一千块。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云别塞给他的，至于是什么时候，谢斯南猜应该是在医院得知他交了医药费后。

    这家伙……

    一千块现金，还有大包小包价值不菲的礼物。

    谢斯南无奈，不知道是哪里给了云别穷困潦倒的错觉。

    他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。

    没有面黄肌瘦，也没有蜡黄无力，只是因为工作繁忙总是熬夜，有些黑眼圈。

    身高187，体格也还不错，虽然这几个月太忙瘦了很多，但锻炼出来的肌rou痕迹仍在。

    算了，他不理解云别。

    睡前，谢斯南又收到云别的微信，是一块五毛九的转账。

    【？】

    发出去的问号石沉大海，却害的谢斯南冥思苦想良久这数字的含义，最后实在不明白也懒得再琢磨，放下手机睡了。

    他的入睡从来没有问题，只要想睡，总能在十分钟内睡着。但入睡后无一例外的都会进入那个怪异的梦。

    今晚又有了新的变化。

    谢斯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坐在一个黑色的空间里，并不全黑，侧头看去窗外还有街景。

    他在车里。

    前面的司机也眼熟，是他现在正在用的。

    难道是预知梦？车速均速前进，谢斯南沉下心准备看下一个画面。等了一会却没变化。

    没一会他感觉自己低头看了眼手机，视线里这些画面是模糊的。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忽然嘶哑又急促，催着司机换一个地方。

    “环球工厂。”

    这是什么地方？谢斯南搜寻自己的记忆，完全没印象。

    司机开的很快，也可能是梦境加速的原因，转眼他就到了所谓的环球工厂。下车后，身体自动朝前走，或者说跑更合适。

    直到眼前的场景越来越熟悉，谢斯南心跳也越来越快。

    不，何止熟悉。他又回到了每夜噩梦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里就是，他一次次目睹云别死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急促的呼吸在自己耳边回荡，视线内的环境越来越黑也越来越逼仄，在夜色的寂静下，原本早就伏于地面一同沉睡等待天明的尘灰，全都在空中飞舞。

    比瞳孔先一步反应的是嗅觉，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适应黑暗后，他对上了云别涣散的眼。

    从此刻开始，他便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，万籁俱寂。他只能看到云别一滴泪流下，缓缓伸出手，用很轻的声音说：“不要看。”

    谢斯南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瞳孔渐渐聚拢，看着天花板，视线内还黑着。

    还没天亮。

    他缓慢坐起，梦里的那种痛苦蔓延到了现实中，他抚着胸口，安抚不下狂躁的心跳。

    头痛欲裂还想呕吐，谢斯南揉了揉太阳xue。

    今晚的画面不断重播，挤压着睡眠状态下的神经，刺痛又清醒。

    他拿出手机，有给云别发信息的冲动，在触及凌晨三点的时间后，又放弃了。

    只是那黑暗里的血ye仍在沸腾，灼烧的他连呼吸都疼痛。

    “云别…环球工厂。”

    谢斯南尚不明白为什么不断梦到云别死亡，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联系。但反反复复的噩梦让他做不到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，别再让他死了。

    再。

    就好像，梦里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，他真的亲眼看到过云别的离世。

    谢斯南没再睡着，安静了很久，干脆起身去处理工作。